土城小巷访茶楼 古树茶里的长征情

菱形空花的竹篓里堆满方形石块，挂在露骨的肩上，压弯了老妇的脊椎，她只好弓着腰，沿着青石板道，步履蹒跚地走向赤水河号房码头旁待修的茶楼。

茶楼的主人聂光辉，正在光着膀子为茶楼粉刷墙面，他说："茶楼是卖茶人的门面，要干净整洁有面子，也要真材实料有里子，坚实不倒。"嗜酒如命的聂光辉，听说红军过赤水时曾经用过二锅头泡茶喝，于是他也试了试，惊喜地发现酒与茶的融合别有一番风味。自此一发不可收拾的经营起茶叶生意来，一卖就是十二年。他诚恳地说道，他的茶大部分都是从外地进来的，要找土城的好茶，再往上走走。"茶是有灵性的，它们会跟有缘的人相遇"。

图 1 赤水河号房码头

沿着石板路往古城的深处漫步，一家名为"仙源红"的古茶楼映入眼帘。走进茶楼，楼顶古朴典雅的木质结构看起来与古城一样饱经沧桑。茶楼侧间的茶房里坐着一位茶艺师，正在摆弄着泡茶的三材杯。茶艺师名叫张会，本是一名导游，偶然的一次机会被聘为这座茶楼的解说员，给来客讲解茶楼的历史。与茶打交道久了，张会被中国茶"和、静、仪、真"的茶文化深深吸引，于是改行成了一名茶艺师。

老茶楼内话长征

"说起茶楼，不得不提到四渡赤水"。一谈到历史，张会显得有些兴奋。1935年红军四渡赤水时，这座始建于清末的茶楼成为了红军总政治部所在地。张闻天、邓小平等领导人就暂住在这座茶楼的二楼。遥想当年，炮火纷飞的土城成为敌我两军厮杀的前沿阵地，将军们在茶楼内紧张的排兵布阵，指挥着前线胶着的战事。休息的间隙，一碗用鰼泉水泡出的古树茶便成了前线战士难得的"享受"。这座茶楼，这碗古树茶，透露出金戈铁马的韵味，传承红色的记忆。

图 2 古茶楼的一隅

建国后，这座茶楼成为了赤水河航运历史陈列馆，诉说着赤水河的百年变迁。但从2014年起，随着古城的开发，这座茶楼重新开始了与古树茶的血脉连接，向外推广着滋润土城人千年的古树茶叶。

透过茶楼的后窗，便可以看到葱茏翠绿的群山，数万株古树茶，随鰼人足迹而生，生长在这里，浸润着这片土地上的家家户户。战争的硝烟没有湮灭这些有着千年灵性的古树茶，它们扎根于此，顽强不息，这体现的不正是百折不饶、不言放弃的长征精神吗? 面对艰难的时局，面对绝望的困境，八十年前的红军战士没有选择放弃，而是前赴后继、浴血奋战才得以将红色的旗帜插在这片土地上。

成大者，无论顺逆皆从容

"历史归历史，这泡茶技艺我还要给你们露一手"，张会边说边把"三材杯"拿在手中："三材杯是指天、地、人，三材要合在一起才能泡出来茶味。这茶叶还要精挑细选，只有两米以上，两百年以上的古树才能长出地道的古树茶叶。"茶艺师在泡茶的时候流露出一种从容，看着茶叶在水中翻滚、漂浮、沉淀，心情也慢慢趋于平静。"泡茶要从容，心急可泡不好这古树茶，成大者，无论顺逆都要从容嘛。"

细细想想，茶艺师的寥寥几句竟蕴藏着深厚的哲理。八十年前的长征，从湘江突围到四渡赤水，从飞夺泸定桥到"爬雪山、过草地"，红军将士经历了多少困苦和磨难，但我们看到的却是他们从容不迫的革命乐观精神。长征是如此，新中国成立后何尝不是如此，从艰苦的建设岁月到改革开放的飞速发展，面对的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中国向世界展现出了这种从容不迫的大国风范。(北京科技大学 李 萍 北京大学 魏晗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