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树礼赞
茶树礼赞
"生前留声,死后留名",是一些人的愿望。但细想来,这又不免有点自私夹在其中,我们总是想着自身的生命。这就不禁使我想起茶树来,那茶树的生命又有谁去想呢。平时享用着茶叶或茶品时,我们只是感谢茶农,又有谁去感谢茶树呢。这样的大意,不能不说是我们的疏忽或失礼。新春伊始,带着一种自责;怀着一种发现;饱含着一种敬意,我来到了湖北知名的双峰山茶园。
想想以往游茶园,多是去喝茶赏景的,或去释放被城市长期禁锢的心情的。如今,我到这里只是看茶树的,别无其他。这专注的眼光和唯茶之心,让我看到了茶树的许多感人之处,有时还真要为此落泪。
踏上茶园这片土地,地上依稀见得雪被融化的痕迹,虽太阳高照,但气温仍低,广野安静,估计小虫们仍在冬眠。我穿着较厚的衣服,感到寒气逼人,放眼望去,茶树却一片碧绿。再细细看着茶树,那茶树仿佛早已起来,在茶枝的尖端,已有不少新芽,有的芽还分开一片或两片极小的叶子,在呼吸着新春的气息。站在高处,发现这片碧绿的上面覆着一片淡淡的新绿,很是好看。茶树没有语言,也许它是用这种色彩或方式来招引茶农们开园采摘。那新绿色的茶芽下面都是些老茶叶,有几十片,也都在尽力地拥护着尖端上新开的芽孢,再下面是长得壮实的干,再下面就是深入到大地的根。
这茶树是简单的,只要有一块山地就什么也不计较了。在这初春,我看到了冬天对茶树的残酷。在枝上的老叶,有些个破洞、有些个边缘在枯,在茶树干上布满了许多死皮,在地上有许多落叶。经过这冬天严寒的打击,茶树还是没有被击倒,仍坚强地活了下来。茶树似乎也很聪明,它趁着严寒开始渐渐减弱之时,赶快长出新芽,好让人去采摘。在这里,许多植物没能度过冬天,都死去了,于是乎,我就敬佩起茶树来。
我敬佩茶树的生命,它的生存环境是多么的艰难和不公平,而它却像个战士,年复一年地活着并勇敢和坚强地战斗着。我敬佩茶树的无私,它以春的觉醒,最早呈现一片新芽,任人采摘,无怨无悔,自己不留一片。我敬佩茶树的奉献,它奉献了新芽,然后它的老叶还护着新叶,这新、老叶子一起又绘成一片不败的绿景给人养眼。它的干在奋力地支撑,它的根在保卫着绿的基础,就是落下的死叶也滋养着土地。它的形象还是那么的亲善和友好,始终抱着好看的、花一样的绿叶树枝迎接人们的到来。我敬佩茶树的团结,它的叶与叶、枝与枝以及树与树之间,从不争风吃醋和相互残杀,而是平等和互让,错落有致,一展它们团结的风采。试想,它们如果不是这样,那会死伤无数,让绿色缺失,那样有谁还去观茶赏景呢。我敬佩茶树淡泊名利,在它或老或死去时,任由人用刀砍后被丢在什么地方当柴烧,这是人自然而然做的事情,而它却没有任何意见,让自然之力将自己化作为泥土。我敬佩茶树的平凡,在各类数不清的树木中,它太矮小了,也不出众,难排第几,没人给它什么名分或地位或奖赏的,但它以自己的实际表现,将平凡做得很高,以至于我站在心的地平线上望它时一定是仰视的。
其实,对于以上我看到和想到的这些,茶树是没有感觉的,茶树是什么也不会考虑和计较的,它任何时候只会傻傻地长,傻傻地忍受痛苦和艰难,再傻傻地奉献自己的一切。如果用品德高尚来赞美茶树,我以为最好不过,因为我有限的文化水平,实在无法用更好的词语去赞美茶树了,剩下就只有一颗对茶树感激的心。
在返城的路上,回望远去的双峰山茶园,那些茶树渐渐模糊,只能看到那方向一片碧绿,这在蔚蓝色天空下好看极了。此时,我情不自禁地滚着热泪,抬起了右手,向那片碧绿敬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