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家茶膏博物馆游记
周末,约了几个朋友,去康乐茶城观摩茶膏博物馆。路上,一向挑剔的朋友说,现在昆明博物馆很多,但有意思的却少,比如某动物博物馆"对大人说太浅,对小孩来说不够有趣",一句话,教育功能不够。昆明要打造博物馆之都,据说现在都有100多个博物馆了。
这个博物馆的灵感来自观摩故宫的感受,北京故宫现在还收藏着100多年进贡到皇室的茶膏,但因为大部分人对茶膏不了解,加上故宫里宝贝实在太多,所以像茶膏这样的珍品无意中被忽略了。但翻开历史,又发现,茶膏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为中国养生文化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如此炎炎夏日,终有一地,即可饮茶,又可大饱眼福,增添知识,何乐不为?
云南有的是大好山河,古六大茶山响彻华夏大地,至今还躺在故宫博物馆的茶膏就来自这些闻名遐迩之地,善良而朴实的云南山区民族,把他们最好的东西不远千里送到皇宫,之后又被皇帝分送给那些跋山涉水而来的外交使节,留下的,成了历史,化为文物,见证了一个物种的奇迹。
展板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文字与照片之间,人的思绪也来回穿越。
不可言说的时间啊,竟然成为了普洱茶的精神内核。过去的六年中,我辗转大江南北海内海外,淘茶、寻茶、喝茶、品茶,在火塘边、在大茶树下、在丝弦管乐中,苦苦寻求茶于世人普遍价值,难道真的如庄子所言:"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么?
阻止我们滥情的是一面墙,墙上艺术家徐冰的"天书"。我想,会有许多人因为好奇而会刻意记住这些词语,"天书"背后,也蕴含着,茶膏虽然与茶的形态发生了变化,但依旧是脱胎于茶,它也脱离了农业、手工,转向与紧密仪器拥抱,正是这样的结合,造就茶膏不一样的地位。这是中西、新旧的结合主义,侧重美学,好的博物馆应该具备这一条件。
100多年前,中国还没有一家博物馆。康有为上书光绪皇帝说,博物馆能"开民智悦民心",他的学生梁启超进一步说,开博物馆能振兴中国。从一个国家有博物馆的数量,就能看出这个国家物质与精神文明的程度。同理,看一个城市的博物馆质量,就能看出这一城市内在的精神特质。
博物馆从它诞生那天,就扮演着迥异其他文化机构的角色,它倡导收藏、展示、教育等多种理念,这就要求博物馆本身具备强大的经济能力。
茶膏博物馆花了很大的空间来展示茶与茶膏的历史,从陆羽到赵佶,从陶谷到蔡襄,从赵汝砺到罗养儒,从熊蕃到乾隆,从赵学敏与鲁迅,这其中,有大名鼎鼎的茶文化开创者,也有许多不为人熟知的人,有帝王,也有平民百姓,有隐士,也有积极救世之人,因为爱茶,他们跨时空地连接到一起,华夏饮茶版图被围观、被传达、被解读。人畅游其间,会被介绍的声音指引、被灯光的落点左右,融在图片与文字中的故事与历史,留下思考的线索。从一粒小小的茶膏出发,我们体会到的就不再是一些词汇,而是代表了一个时代的跌宕起伏、一群人的探索与追求。
仅仅有这些显然还不够,既然能看到茶膏,了解了茶膏文化史,只能解决其历史根源。知其然,还要知道其所以然,进而要回答,这些历史带来审美层面,对于个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茶膏博物馆提供了体验的空间,比如,两间品茶室,让人一进门就在色香味中首先认识茶膏,在展板的中回顾先贤,进而深入到工艺层面。茶膏博物馆花了不少精力来诉求茶膏的工艺,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茶膏工艺,除了介绍其发展,还要理清许多误区,这同时回答了从云南土锅熬制到清代宫廷御膳房熬制再到现代科技低温萃取的必然,因为时代不一样,理念必须符合干净、科学以及卫生等要素。
追溯茶膏,它再不是清晨绿叶上那一滴转瞬即逝的露水,而是树之泪,带着穿过它的阳光,有声地没入尘土后酿造,等它转化成琥珀出世时,如此晶莹耀眼,你可以闭上双眼,但遏制不住崇敬与怀思。茶膏带着生命而来,你不得不去响应。
幸哉,我们有一个精美的茶膏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