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专栏：白茶命名解——一部牛逼闪闪的梦想进化史「白茶专题」

梦想在刘邦的字典里，老子就是秦始皇；在韦小宝的下垂体里，就是春夏秋冬四大妓院；在李斯的最后挽歌中，就是"牵犬东门，岂可再乎"？但只有周星驰的梦想最接近本质：没有梦想，跟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为啥，励志啊！

一、不是白茶的绿茶，不是绿茶的白茶

我想讨论的是常识和符号的错位关系。按照常识，安吉白茶不是白茶，是绿茶；福鼎白茶不是绿茶，是白茶。略微演绎，"月光白"就是不是普洱的白茶，以及不是白茶的普洱。还有，广西凌云白毫，云南景谷大白毫，广东怀仁银针，甚至印度的阿萨姆银针，怎么来区别？

江湖人取名字，历来有讲究。比如，大侠郭靖给杨康之子取名"过"，字改之。他一生的经历似乎也是为了印证这个名字。通俗意义上，杨过是带着原罪来到世上的，因为他爹是坏人。而他小时也飞扬跳脱，后来经历了一大堆挫折，最主要等了小龙女十六年，性子才慢慢磨平，以神雕大侠的符号论证了"改之"的重要性。再比如，"金毛狮王"谢逊，草字退思，他纵横江湖之后，终于退到了少林寺，退而思之，立地成佛，深谙情与色，皆空事，名与利，皆幻影。

需要肯定的是，白牡丹、白毫银针这些名字真的取得好。为什么这名字好，因为它从实处出发，兼具想象力和美学精神。我们这个时代，还有很多牛逼闪闪的茶叶名字，但单看作为"符号"的名字，你真不知道它是什么茶。

二、白茶命名的边界

说起白茶，好些名字的出镜率很高，比如寿眉、白牡丹，白毫银针。毫无疑问，"白茶"出镜率是最高的，因为在江湖谱系中，还有五个老大排了座次的，黄、绿、黑、青、红，你不能不认。金庸的"射雕三部曲"最稳定的就是"五绝"体系，最开始是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大高手。后来变成东邪、西狂、南僧、北侠，中顽童。这个体系到了张三丰时代才被打破，出现了所谓六大门派。茶叶有传统的六大茶类，到今天，这个体系轻易动摇不了。"白茶"总不能把自己干掉，再换个新装吧。

三、白茶的命名逻辑

仔细梳理白茶的命名逻辑，有几大支撑点，列述如下：

神话源流。太姥娘娘的传说，直追尧舜时代。按一般规律，神话在流传的过程中，能兼容的都收了，闹别扭的，干脆就灰飞烟灭。而在解释学上，神话源流确实是绕不开的母本文体。要不然，好多历史说不清楚啊。当然，这个支撑点并不是白茶独有的，其他茶类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的描述范式和心理诉求。

文献梳理。这个当然要提到《茶经》了，因为这本书在茶叶史的的地位太重要了。陆大师口衔天命，指定天下茶叶江山，舍我其谁？当然，其他茶类也同样在陆大师那里去找证据，权威人士的说法当然也是权威的。还有去《大观茶论》里找，白茶也不例外。大家一般都欣赏赵佶的艺术才能和鉴茶功夫。而白茶是宋朝的贡茶（注1，当时的白茶与现代白茶不同，本文只作一般性讨论，故略去不表），赵佶是皇帝。于是，高大上的茶名就有了历史语境作支撑。

工艺贡献。有人说白茶的工艺过于简单，无非采采晒晒。但想来大家是不同意的，所以重塑白茶的工艺描述和尊严是必须要干的事。所以，后来出现新工艺白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地名保护。政和白茶，福鼎白茶等等，来个地理保护标志，必须的。当然，这也是一个通用逻辑，不独白茶，普洱，龙井等亦然。

商业驱动。毫无疑问，商业推动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社会进步力量之一。而前述的新工艺白茶最后进入茶名录，背后隐藏的，其实也是产业规模的扩张，以及企业品牌时代的诉求。其他例子就不用枚举了吧，去看看很多茶包装就知道了。

四、一部牛逼闪闪的梦想进化史

来梳理一下那些白茶史上陆续登台的牛人们，我们试图从他们的存在和描述白茶的模式中，梳理出一条白茶梦想进化史。

出现在白茶历史上流传较广，也比较有共同点的一条文献出自《茶经》，即："永嘉县东三百里有白茶山"（对这条文献的解释有争论，按下不表）。于是，中国茶业史上第一个重量级的CEO（聂怀宇老师曾说，《茶经》是唐朝的商业计划书）出场了，从此，中国茶业后来的文献和发展差不多都成了陆大师的注脚。那是一个创辟商业模式的伟大时代，崇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提倡到茶山喝茶去。

到了宋朝，宋徽宗赵佶出来了，他白天在皇城上班，晚上找李师师喝酒，闲得无聊了，就生生情敌周邦彦的闷气。皇帝也喝白茶（同注1），还做了品茶笔记，最后还写进了《大观茶论》中。从此，白茶完成了对以皇帝为代表的贵族阶层的成功整合和围剿。

到了明清，文人学士登场了。由于科举制的影响，这些人既识文断字，又出任当地的父母官。当官之余，总要约朋友同仁爬山聊天，喝茶消遣，而且他们一般都会诗文来往，互相唱和，留下文字。我们今天也一样，喝了好茶，就忍不住在微信上显摆。清朝人周亮工就明确记载了太姥山白茶，他是当时的福建按察使。文人精英阶层都喝白茶了，这是品味的象征啊。

再到后来，陈椽教授也来了，他是咱们茶学专业的大教授。如果你说前面那些哥们有些是非专业的话，现在，我们自己专业圈层的人也认可了。没什么说了吧。

最后，请记得，白茶还有一棵母树叫"绿雪芽"。而关于这棵树的阐释体系的核心，就是充满母性力量的太姥娘娘，她用白茶治好了麻疹。这个故事除了有佐证白茶历史悠久、文化丰厚的作用之外，最有梦想气质的就是：白茶品质优秀，功能强悍。而这与当下整个产业大健康的诉求，是不谋而合的，谁会拒绝健康呢？就在前几天，对白茶持肯定态度的张天福老人度过了105岁的生日，离茶寿不远！

就这样，包括神话、贵族、文人精英、专业圈层、长寿老人一系列代表人物形成的演变路径，都明确的指向了一部牛逼闪闪的白茶梦想进化史。那么，你可能接下来要问了，我们要如何实现这梦想呢？于是，你经常看到一些如下标题的文章：白茶火了；游资潜伏白茶市场，欲上演"普洱故事"；白茶，舌尖上的百年孤独；从神话传说到品牌时代。

不记得谁说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一个没有梦想的时代，是一个寂寞的时代；一个没有梦想的人生，也是一个寂寞的人生。

文图/李明 茶业复兴编辑

本期由轮值编辑室「支离子茶空间·美学工作室」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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