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华清:冬游南国茶园
在北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时节,那极其寒冷的气候,一直困在家中的我不免有闭塞和无助之感。在屋内无聊走动之时,我突然砍断了这些不快,从心底里迸发出一个想法--回到家乡走一走,看一看,散散心。因为我的故乡在南方,那里有家乡的一片茶园。如此想来,我也是二十多年没有回家茶游了。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再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车行,就到达了我故乡的家。南国现在虽也处浓冬的气温,温度虽低,但却没有北国那样生冷,倒是略带有温和、友好、舒适的感觉,这让我原本的旅途疲惫,很快被这南国的气候给赶跑了。接着,我就直径走进家祖的那片茶园里去。
这茶园,除了天空下的一片茶树,就什么也没有了。而这里的天空是很高的,高得直抵碧蓝色的天穹,因而这天就显得有一种又高又远、渐渐下沉的感觉,让人生畏。而北国的浓冬,是风雪连天,大地银装,一片洁白,这与南国现在我看到的天空是不一样的。北国的冬天好像是一股脑地在用极冷的风雪或冰霜覆盖在大地上的;而南国茶园的冬天,尤其是那些在寒冷之下的茶树,是精神抖擞、毅然决然地站立在地上,同时它们又相互合作、联成绿色一片。尽管寒冷是残酷的,但这却给他们打去了老叶子或黄叶子,除去了枯死的枝桠,使得整个茶园的绿色比以前更鲜艳,也比以前绿得更纯洁和更好看了。南国冬季的茶绿是不褪色的,与其说是茶树的特性决定的,倒不如说是大自然所赐的恩惠所缘,这是南国以及南国人观景的一种福气和享受。
那茶树的顶端之处很好看,除了有几片绿色的小叶子外,还有几朵没有来得及打开的芽苞,他们在寒冷之中一动不动,任何东西都不能扰动它们,它们也不听任何吵闹,仿佛在说:"我们正在冬眠,要到明年初春的时节再苏醒。"它们又好像在幻想着,在初春醒来之时,要伴着早春的鸟语和虫唱,要给人们一个开放的美姿,要奉献一片鲜嫩的茶叶尖儿来,因为它们在不动的冬眠之中显现着的一种特别的笑容和容貌。
在整个冬天里,少有人来打理茶树,它们在孤独之中也学会了借助自然的寒冷,自己打理自己。于是,那些枯枝朽叶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悄悄离去;那些依附在树枝或叶子上的害虫,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死去或离开。茶树们只剩下了健康的树枝和干净的叶子,全部直指天空,显得更加有力、更有精神。南国冬天的茶树就是这么的奇特,他们个个都背着尖尖的、向上的枝桠和叶子,简直就像战场上威武的战士,用那尖锐的枝杈作武器,直指那严寒压顶的天空,把天空逼得不得不退到远处,天色竟然也畏成了一块碧蓝。
想来可笑,那天空实在难以与这些坚强的茶树们久战,畏惧想要离去,于是就将黑夜搬来,用月亮和几颗星星当作挡箭牌,而月亮和那几颗星星也很快躲避起来。接下来,天空唯一只能向着大地、向着这些茶树战士们更猛烈地释放着寒冷,还时常夹着飞雪打下来。即使天空这般恶劣,南国里的这些茶树战士们,照常举起尖尖的武器刺向天空,有一种要与天空、与那些严寒和飞雪决一死战的精神和意志,有一种战斗到底并一定要赢得胜利的样子。
我返回北方,连天的风雪将整个大地严严实实包裹起来了。在屋子里,我打开了供暖后,双眼情不自禁地含满了热泪,在那热泪中,浮现出在茶游之中所见到的那些可歌可敬的、威武不屈的茶树战士们。顿时,我又突然领悟了什么,进而精神倍增,赶忙做起已被寒冬耽误多时的活儿来。在半夜后的梦乡中,如光影般的片段流转在我脑海中,播放着我毅然决然地以战士般的精神和勇气,与那身处浓冬中的茶树们并肩战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