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确:心灵家园『茶美文』
我的心灵家园是我的故乡,我的故乡就是我的心灵家园。她是我曼妙舒缓的温床,是我幸福的港湾,是我美轮美奂的梦境。
白天,我经常踏着它厚实的土地,顶着它温暖的阳光和雪白的云朵,呼吸着带有茶香的空气,游览一望无尽、高低不一、青黛如茵的座座茶林,赏玩灿然盛开在山野间漫舞的百花,喝着从古茶树下汩汩而出的清泉,听着林间百鸟婉转的歌声,行走着,感叹着。夜晚,我在栽满各色小花的阳台上,捧着一杯热呼呼、清香四溢的茶水,或与他人或自个儿坐着,沐着溶溶的月光,欣赏别致的茶山夜景,闻着四周茶林散发出的清香,常常产生幻觉,不知道自己是身入其境还是梦在茶山,或者是茶山在梦中?但都那么真实,那么感动,那么亲切和温馨,那么让我眷恋难舍。清晨,村寨四周树林和茶地里的鸟叫声以及家家户户院子里的公鸡报晓声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带着茶香的新鲜空气……这就是我的故乡,我的心灵家园。
我的故乡,漫山遍野都是古茶树和连片的新型生态茶园,它们层次分明、错落有致。老态龙钟的古茶树和彩云之下的新型生态茶园,常常让我叹为观止,那种独特的香气也常让我着迷。但更让我感动和自豪的是故乡的人与茶树、茶园紧紧相依的那种细节上的精彩。这种精彩已成为一种无人能破解的谜,一部无法书写清楚的大书。这里山高谷深,植被茂密,常年笼罩于云雾中,具有适宜种植、生长大叶种茶树的最佳生态环境,这里的九百九十九座山,山山都是茶树茶林,这里的九百九十九条溪流,每条溪畔都是天梯般的茶园,茶树与其他树木混生,高大乔木的树冠为低矮的茶树遮荫,防风防寒,增加茶园的相对湿度,保持茶叶的嫩度,提高茶叶的质量,使这里的茶叶集天时地利之美,吸阳光雨露之精华,味道醇香,经久耐泡,回甘长,成为云南古茶第一。这里也是人工栽培大叶种"茶王树"的生长地,是故乡人放飞梦想的理想之地,也是茶商掏金的必然选择之地。我常常行走在茶林中,漫步观赏千姿百态的茶山景色,飞鸟和奇异的山花,享受茶山的新鲜空气。看着故乡人驾驶着摩托车、三轮车、汽车,纷纷走进茶山,一边采茶一边唱歌。他们把愉悦心情用歌声表达出来,和茶香一起揉进丽日和山风中,传向四面八方、山山岭岭。歌声邀来了云雾,云雾依附着茶树、眷恋着茶尖,久久不愿离去。各种野花在茶树旁尽情地绽放着,吸引着鸟儿在枝头上跳跃歌唱,松鼠在茶树枝头跳跃玩耍,时而钻进茶农的包里寻食,时而跳进茶箩里小憩。故乡的景不仅是自然的,而且是神性的,也许这正是古老茶树茶山给予的。
有时,我会走进茶林深处的村寨,与长辈、同辈或晚辈交谈,听他们谈古论今,听他们对现实生活的感受。这个时候,我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么几句话:"哎哟哟,现在的生活呀,好得没法说啰!电视里还说以后我们的生活会更好,这更好的生活像什么?就像我们的先人不知道今天我们过的日子,我们也说不清今后的好日子会像什么,我们真想象不到哩!"而村子边的茶地里传来姑娘们悦耳动听的歌声似乎回答了什么是更好的生活:"地上草儿青,树上花儿红,哈尼山上樱桃开,风鸣鸟唱蝶儿乐,哈尼日子又一年,年年日子不一般,你买车,我盖楼。他嫁女,我添丁,喜事连连欢喜不断,哈尼日子一年又一年,一年更比一年好!地上草儿青,树上花儿红,哈尼山上樱桃开。樱桃花开喜事多,生产生活新气象,过年过节喜洋洋。请来朋友带吉祥,送走嘉宾留欢乐,欢天喜地哈尼山,哈尼日子一年又一年,一年更比一年好!"是呀,这歌唱出了我的故乡,我的心灵家园的今朝和未来,唱出了故乡的祥和与欢乐。
我的故乡,我的心灵家园,它是大地上一座座起伏不平的山峦,也是彩云之下一叶不规则的方舟,而它在我心里则是一幅精美神奇而又动态的画。我看到山和树都在歌唱着,花和草舞蹈着,飞禽走兽欢乐着,就像故乡人的脚步,故乡人的笑语,故乡人的歌声,在这里歌声和笑语都变成了灵动图腾。它记录了历史,记录了哈尼人岁月的变迁,记录了哈尼人曾经的伤痛和如今的追求、欢乐以及对往后生活的向往。故乡里无数条汩汩流淌的山泉,它们溅着水花,扬着欢乐,从茶林深处冒出来,如一条条清亮的银链,弯弯曲曲,绕山过岭地穿行在茶山中,像一个个顽皮的孩童,无拘无束毫无定性地欢快流淌着,朝它们不知道的远方流去。它们虽无定性,但它们却像难舍父母的孩子,环绕着茶山和它的主人,而作为主人的哈尼人,也像白云离不开蓝天,鱼儿离不了水一样,离不开这茶岭深处流淌的股股清泉。这汩汩的清泉,不仅滋润着大地,孕育着青山、树木、茶园,孕育着蓝的天、白的云和温馨的空气,也孕育着哈尼人坚韧不拔的性格。也因为有这无数股的四季长流不息的溪水,哈尼人的心才像泉水一样洁净、热情、大方、欢乐,他们用这洁净的心灵守护着这里永远不老的青山和绿水,蓝天和白云。就如一首山歌里唱的:"山涧溪水汩汩流,流向远方入大海。溪水流过金竹林,一桩桩甜笋冒出土,溪水流过桂花岭,朵朵白花吐芬芳;溪水流过茶叶地,山山茶岭变绿海;溪水流过姑娘的心,姑娘变得温柔又多情;溪水流过伙子的心,伙子变得英俊又潇洒;溪水流过哈尼寨,哈尼寨里唱欢歌,山涧溪水长又长,流向远方入大海,哈尼日子如溪水,欢欢喜喜向未来……"股股溪流清凉、甘甜、凉爽,且又带着淡淡的茶香,沉淀着茶山的岁月变迁,茶农的喜怒哀乐和悲欢离合,也承载着过去、现在、将来。而每一座茶岭就像一位位纯朴、自然、多情的母亲护佑着溪水,让它们长流不息,万世欢歌。
我的故乡,我的心灵家园,它因茶而出名,也因茶而精彩,每一株茶树都有生动的故事,每一朵山花都有靓丽的色彩,每一座山都有独特的风景,每一条小溪都响着她永世不止的欢歌,每一条山路都连接着美好和未来,每一声鸟语都唱着欢畅,每一阵山风都带着花香和果甜,每一个人都体现着她生命的价值,每一行脚印都留着历史前行的足迹,每一幢竹楼都藏着浪漫和多彩,每一个村寨都有着神性的韵味……
我的故乡,我的心灵家园,你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一块天然的璞玉,是茶树茶韵,是小草山花,是鸟语欢歌,是山峦溪水,是雾海山风,是哈尼人的欢歌笑语组合成的人间天堂,是我们的心灵家园。借用西双版纳报记者苏云华写的《一个好地方叫南糯山》文中的一句话:"这里有香的雾、土、花,连绵的山、树、茶,30多个村落点缀石林中,人流、鸡鸣、狗吠,让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宁静画卷……这是一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地方,穿行在浓浓的雾气中,身体里的细胞都苏醒了,萌生一种腾云驾雾、漫游蓬莱仙境的幻象。"
这就是我的故乡,我的心灵家园,也是我们哈尼人永远的家园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