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楼

一刻清欢

发表于:2024-11-10 作者:茶香楼
编辑最后更新 2024年11月10日,以一颗干净朴素的心把自己完全纯粹地融入此情此境,把漫山遍野的浩荡苍绿递送到唇齿之间,安静无争地如一个树墩一样,看着午后的阳光从自己的年轮上慢慢往西偏移。--题记我知道春天已过。那日午后时分,在离开小镇

以一颗干净朴素的心把自己完全纯粹地融入此情此境,把漫山遍野的浩荡苍绿递送到唇齿之间,安静无争地如一个树墩一样,看着午后的阳光从自己的年轮上慢慢往西偏移。--题记

我知道春天已过。

那日午后时分,在离开小镇之前,开着车进山,不为踏青,只想随便看看,然后再回城。

车到半山腰时,出现一个分叉口,原路向东,一条新的黄泥路向西。我对这种黄得像泼了颜料般明亮、还冒着新鲜泥土芬芳的路面总是有一种无缘由的喜欢。

择此路而上,我想知道它到底通向哪里。

山间,下过雨不久,清新的空气中透着潮湿,路两边所有的苍绿正以饱满的状态准备进入更热情旺盛的生命期。我沉浸在这样的生命状态之中时,一扇大铁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里面是一个原水厂,这一条新路仅仅就是为了通向它。

原来如此。我和友笑笑,也好,走过就知道了它的去向,于是掉头,下山。绕过一个弯时,看到路边有一棵棵粗大的被砍伐的松树横卧在那里,有两个五十多岁的伐木师傅正在清理树木,几个被切割下来的木墩安静地散落在一旁。

我喜欢树墩那敦实、寂静、毫不做作的样子,用这树墩设一茶席,一定非常朴素美好。一想到这,我赶紧下车,去问伐木师傅,这些树墩是否可买?

伐木师傅停下手中的活,好奇地看着我,他们一定纳闷这样一个时髦的女子为何要买这些废木头,然后笑着摇摇头,说,你尽管拿去就是。

我欣喜,忙道谢,准备把树墩往车上搬时,发现有几个是倾斜的,于是让伐木师傅帮忙加工一下,我算工钱给他们。师傅们爽快答应,但坚决不收工钱!我知道山里人执拗起来就如老黄牛一样,只好不再说给钱的事。

伐木师傅开动电锯,一站一蹲,细心地切割着不平整的树墩。这时,偏巧下起细雨,最害怕淋雨的我站在山路旁竟不想躲,直想把自己站成一棵树,挺立、舒展,任凭雨携着山风,斜斜地飘落,将我包围。

是的,那时,我觉得自己就是山路边一棵透着苍绿的树,我无比喜欢那一刻的感觉。

雨虽不大,但不一会就在伐木师傅的发上蒙上一层细细的银色水珠,接着,湿过他们的肩头,湿了那两双有着炒麦子一样颜色的粗糙的手。

友想不明白,我竟然就为了几个废弃的树墩可以冒雨等待,用这粗糙的树墩摆出的茶席怎比得过贵重的茶器摆出的精致茶席呢?当然,友是不会懂的,那一刻站在雨中的感觉只有我自己知道。

把这些树墩从两百多公里之外的山上带回到这个城市的家里,清洗晾干之后,一个个笃定而安静地在这个有阳光的午后被我摆上茶席,让我的茶器稳觅地摆放在上面,我满心愉悦。

我端坐席前,闻着树墩散发出一阵阵清新的松木香,看着上面那一圈圈无比清晰的年轮,光阴的痕迹悄然无声地在眼底呈现时,我就仿佛回到那个下着雨的山间,看到那一片片苍绿和老师傅发上细细的银色水珠,有一种欢欣的感动开始在阳光里流动。

当我的手不经意轻触到树墩上粗糙的年轮时,我知道这树已经死去,我也知道死去的树在很多人眼里,它已无法证明春天蓬勃的力量,但我总是坚定地认为,只要它没有腐烂,它在自己的梦里一定还是春意盎然,我只要一凑近它们,就能嗅到整个山林的气息,那泥土的芳香与雨水的湿润,都毫不保留地明朗着。

当一棵卑微地长在桂树旁边的乍浆草努力地开出一朵美丽的花儿看着我时,我也满眼怜爱看着它,小心地将它连土拔起,种在一个有空心洞的小树墩里,我要让它在我的茶席上尽展它娇小旖旎的身姿。看,它多美,美得那么自然、简单而又含蓄。

这一个个小小的细微之处的感动,只有阳光看得到。

用一份感动设一茶席,最终是为泡出一壶好茶,享受当下这一个朴素美好的旷逸情境。

那就沏一碗陈年奇兰,没有霸道的香气,却有着丰厚的岩韵。

我啜着茶,不想政治与战争的残酷,不想房价与黄金的升降,不想娱乐八卦的真假,不想有毒食品与禽流感,我暂且将它们统统遗忘,以一颗干净朴素的心把自己完全纯粹地融入此情此境,把漫山遍野的浩荡苍绿递送到唇齿之间,安静无争地如一个树墩一样,看着午后的阳光从自己的年轮上慢慢往西偏移。

我知道,这一刻清欢,它不仅仅是关于眼前的这一花一树一茶,,它更有关那个下着雨的午后山间。

(作者:夜色如茶 稿件来源:新浪博客 责编:艾文华)

更多关于茶的内容,请点击茶相关资讯

0